◎汨羅江的詩人-端午節憶屈原

作者:龐君華牧師



  在距今大約兩千多年的此時,中國一位偉大的詩人投入了汨羅江身亡,他就是我們這幾天過端午節時所要紀念的詩人屈原。

  屈原所生長的年代大約是主前三百多年,值聖經兩約之間的時代,這時猶太人已經亡國流落他鄉了。屈原留下的詩作,可以幫助我們了解其生平及性格。

  屈原生於周顯王廿六年,根據其作品《離騷》所載,他的父親伯庸在他出生後,見其他氣度非凡,為其相對而取一個特別的名正則,字靈均。他很可能出生於貴族之家,按《離騷》所載他的家族為帝高陽的後代,在當時唯有望族才能以上古傳說的偉人為其先祖。屈原年少時代即展露過人的才華及大志,司馬遷的《史記•屈原列傳》中形容他「博文疆志,明於治亂,嫻於辭令」;所以很年輕時即為楚王所重用,「入則與王圖議國事,以出號令;出則接過賓客,應對諸侯,王甚任之。」由此可見,他是一位在楚國頗受器重的少年政治家,在當時他尚未滿卅歲,就才華出眾,且有高尚的志節。在《橘頌》中,他藉橘樹喻其志節,更推崇志節不改的伯夷。

  高風亮節的屈原,在充滿詭詐的官場上,難免會充滿兩難的抉擇,如《卜居》中就充滿了這樣的句子:

   寧可誠懇的樸質忠貞呢?或是隨俗周旋,巧於媚世呢?   寧可離世隱居以保純本真?或是委委縮縮,強言歡笑…?   寧可廉潔正直以自保純潔?或是圓滑虛浮…?

  在寧可與或是之間,我們可以看到他的掙扎與擇善固執。他的才氣與志節使他深感孤獨,如他在《漁父》中的名言:「舉世皆濁我獨清,舉世皆醉我獨醒。」這是作為一個先知型人物往往面對的孤獨,這絕對不是好受的。魯迅在《吶喊》也有這樣的經歷,他比喻自己好像身在著火的鐵屋之中,眾人仍在沈睡,唯獨清醒的他發現門已反鎖,沒有出路,此時到底他要叫醒眾人,還是讓他們在睡夢中安然離世呢?這是更孤獨而悲觀的選擇。在先知中耶利米有相同的經驗,舉國皆在那虛妄的靠山─埃及的迷思中,他點破了這個迷思,指出他們民族命運中更深沈的關鍵所在,他們要從更高的視野才能理解民族自身的命運,極端的孤寂下,他甚至咒詛自己的生辰。耶穌在客西馬尼園的經歷也是如此,連最相知的門徒都沈睡了,他要獨自嚐那關乎人類命運的苦杯,那時是更徹底的孤獨。

  屈原沒有像後世的儒家士大夫一樣,必要時可以遁入佛門,或在老莊中找到精神上的出路。《天問》是他向終極出路的探索,但終究在絕望中「抉擇」了結生命。

  相較之下耶利米就有不同的出路,雖然他亦孤獨而不解,他對民族的愛也不亞於屈原對楚國王室的情感。但他知道人的極限,個人面對整個歷史的困境是那麼的渺小,既受命於歷史的主,也相信他在歷史中的行動高過我們的意念。

  端午節時分,讓我從屈原的故事中得到若干省思;衛蘭在牧養上所採取的信仰形態,並不是一種只求內省而不顧世事的信仰。我們要積極地面對教會內外的困境,也唯有認清困境的真實性,我們才能在信仰的中探求那更高的境界。不錯,維持那種功利式的信仰,或小恩小愛的格局,可以使我們天真無邪地讚美上帝。但是我們寧可選擇面對那更複雜的人性光景及更真實的世界,唯有這樣我們才曉得要更多依靠上帝,我們才能更由衷地唱出那歷代的禱詞「上主啊!憐憫我!」。

  我們所採的態度是一方面看到人性的陰暗,一方面也看到上帝的美好旨意。一方面感到自身的侷限,一方面在信心中看到上帝的真理仍在前進,他的旨意並不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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