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火紅的季節
聖靈降臨主日是個火紅的節日，所以今天教會的佈置，按照教會傳統是以紅色為主，因為聖靈降臨節同時也是教會的生日，耶穌復活後聖靈降臨的結果就是教會的誕生。紅色還有另外一層的意義，就是教會的誕生是由殉道士的血所累積而成；早期參加教會成立的過程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參加教會本身往往就是一件危險的事，但是因為聖靈工作，與強力的催逼，使得早期教會的信徒們認識到真正的價值所在，真正的生命意義，以及上主透過耶穌基督所啟示的真理，所以他們毅然踏上這條充滿危險的路，教會就在風潮奮起中興起。

復活節期的高潮
聖靈的降臨雖然是在一年的中間，但絕對不僅是一個時間的分水嶺，把一年分成上半年、下半年而已；聖靈降臨是整個復活節期的一個高潮，因為整個基督復活事件的結果，就是聖靈降臨在我們當中。聖靈在我們裡面強烈的工作使教會成立，而且基督復活的事件因著聖靈的降臨，在我們心裡就有著格外的意義。如果說耶穌道成肉身是上帝啟示的最高潮─過去我們透過先知、透過舊約上帝在歷史中的行動而認識上帝，但我們對上帝的認識還是隔著一層，可是當耶穌基督降生以後，透過耶穌基督的言行以及祂的工作，我們從耶穌裡面真正的認識父。所以耶穌告訴腓力說：「父在我裡面，我在父裡面。你怎麼問我把 父顯給你們看呢？」只有當從道成肉身的耶穌，我們才能夠真正認識上帝的自我啟示。同樣的，聖靈的降臨是救贖事件的高潮；整個救贖事件─耶穌為我們受苦與復活乃至升天，我們產生怎樣的意義呢？就因著聖靈的工作─像保惠師（輔導者），使得由上主乃至基督所發動的救贖事件與在我們的生命中產生了關係，以致在基督升天以後，基督的精神（靈Spirit）繼續在我們裡面，使得我們能以基督的精神做為生活的目標以及力量。道成肉身是上帝的行動藉著耶穌基督來顯示，聖靈的降臨是救贖事件的一個環節，也是聖靈降臨節重要的一個概念。

聖靈使生命綠意盎然
再者，我們不是「紀念」聖靈的降臨，我們可以紀念耶穌基督的降生，我們可以紀念耶穌復活，但是聖靈降臨這個事件是現今還在進行中的，聖靈仍繼續在工作，聖靈繼續在我們當中工作、在信仰群體中工作、在普世的教會當中工作。我們不但個人要經歷聖靈降臨事件，而且整個教會、也就是整個信仰群體也一起經歷聖靈的引導。就在個人與群體之間我們更深入地體會聖靈的工作。在個人方面，聖靈降臨對我們有著豐富的意義，祂帶給我們生命與力量。使我們對上主的認識，不是停留在字句之間，或教條的層次。我們能活生生地感受到上主在生命中的臨在。如果沒有這樣的經歷，我們雖活在信仰的群體中，但仍會感到生命的乾涸。我以前有一個小小的盆栽放在書房裡，非常漂亮，送我的告訴我它不用怎麼需要打理，放在那裡自然就很漂亮。不久以後，發現它卻有點枯萎，不是說不用打理嗎？在去求教懂得養花的朋友，他認為還是需要照顧一下的，最好是晚上拿到戶外，第二天早上再把它拿進來。原因是，因為把它拿到戶外去，讓夜裡的露水滋潤它，果然經過好幾個晚上把它拿出去、早上再拿進來，它漸漸的又回復成綠色；在室內冷氣房裡面，空氣太乾燥、葉子枯乾就不再鮮豔、不再油綠綠，生命力也就突顯不出來；它在外面經歷了露水溫和的滋潤，它又重新恢復了生命力。聖靈對我們也是如此，有時候做信徒做了很久，我們參加禮拜、也讀聖經、參加各樣的活動，久而久之，有一種乾乾的感覺，我們需要聖靈在我們生命中繼續做變化，我們需要聖靈火熱我們的心。聖靈可以為我們帶來什麼變化呢？聖靈可以使生命由枯乾變為綠意盎然。

聖靈除去懼怕
今天的書信經課，當上帝賜給我們聖靈後有一個重要的意境，就是讓我們除去奴僕的心，乃是成為上帝兒子的心、上帝兒女的心。什麼叫奴僕的心呢？奴僕是活在轄制裡的，一個奴僕的心充滿害怕，或怕得罪主人、或怕今天做了什麼事情會不會有不好的後果或上帝的怒氣。奴僕的心就是活在杯弓蛇影裡面，一點驚動就讓我們害怕，無論個人、家庭、社會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我們感到焦慮，任何事情都會讓我們無限的擴大。記得在80年代初，香港剛好開始浮現97年之後香港何去何從的問題時，那年，中英達成諒解，要簽署中英聯合聲明，我記得簽署後沒幾天，突然間米市大漲，大家都去超市買米、買衛生紙；為什麼？現在看起來很好笑，簽署那個「聯合聲明」其實是保障香港50年不變，可是那時候不曉得為什麼，整個城裡的人像瘋了一樣，到超級市場去搶米、去買衛生紙。人心很容易懼怕，很沒有安全感。記得事後有些親戚的家裡囤積太多的米而煩惱。我們現實生活裡是不是常常提心吊膽，一點風吹草動，或者對前途覺得不明朗，就使我們覺得活下去好像充滿了各種意外、各種恐怖、各種的恐懼，我們不能放鬆。但聖靈的工作要告訴我們，在我們信仰或人生的路上要除去這樣的提心吊膽，因為我們知道最糟的情況也是在上帝的手中。我們活在當下，我們不是靠自己走。記得以前有一個有名的聖徒，一個華人的基督徒，叫做倪柝聲，他有一首詩歌，他說：「我的所有你正下手剝奪」，然後他禱告說：「求你留下釘痕的手給我。」這樣的一個信心就表明了我不再害怕，因為最糟的情況，那釘痕的手都會托護著我。各位弟兄姊妹，如果你仍活在懼怕中，在這個節日讓我們一起來反省，什麼事情在你心中仍然轄制著你，讓你感覺到害怕？如果雖然在心中早已明白福音，但是多時你活在害怕中，而不是在平安裡，表示你需要滋潤，你需要聖靈的滋潤，使你能夠得到一種安慰與扶持。

聖靈安慰人心
聖靈除了讓我們除去懼怕的心，聖靈最重要的工作是安慰，這個安慰不是普通的安慰，我稱作是一種對「朝聖者的安慰」。朝聖者是動態的，是一個旅程，在人生的路上，我們要達到一個很高的境界，基督徒絕對不是已經是一個完成式。所以有些人形容基督徒的生活是用進行式Christianing，就是我們正在繼續的學習做基督徒當中。我們知道在朝聖的道路上，我們會孤單，我們可能會遇到一些攔阻，我們會挫折、我們會傷心，但是上主給人的安慰，不是讓你馬上到達目的地，或是代替你要朝聖的路，而是扶著你、鼓勵你繼續往那個目標前進，這是一種給朝聖者的安慰，因為在朝聖的路上無人可以代替我們的行程，繞過行程直接到達目的地，那麼朝聖的意義就沒有了。前幾個禮拜「善牧主日」時我曾說過，上主像好牧人一樣，就是要領我們走一條路，這條路上看起來有崎嶇，我們不能知道為什麼要繞遠的路，但是，我們知道這個路上有草、有水、有試探、有磨練，最後的結果是在這過程中我們就成長、更堅強。

聖靈助人認識真理
聖靈對我們還有一個重要的工作，幫我們認識真理。這聖靈又稱為真理的聖靈、保惠師，認識真理就是認識上帝、認識真實的世界、認識真實的生命。有時候我們活在虛假的裡面，害怕是因為有些事情我們看的方向不同；因為害怕，我們看不到希望，我們看不到真正的希望；有時候我們很容易只看缺陷，我們把一些小地方看為無限上綱。有時候我們會有這樣的習慣。只看到別人缺陷的一面，看到的人生只有失望的一面，真理的聖靈，讓我們看到真實的世界，讓我們看到現實，也看到恩典。讓我們看到危機，也看到扶持的手；讓我們看到軟弱，也看到希望。看到我們的有限，也看到上帝的力量，看到上帝已經在基督裡成就的事。這就是真理的聖靈，用真實的恩典來安慰我們。

聖靈運行在團體中
聖靈不只是為我們個人，現在靈恩運動的危險就是讓我們追求個人的滿足，希望透過聖靈使自己感到無比的喜樂，讓我們感到被聖靈充滿帶來非常大的個人的一種感受跟經驗，使我們進入某種狂喜之中，暫時脫離塵囂的世界。但這不是追求聖靈工作一個主要的方向，當然聖靈會幫助我們，使我們在某種情況下感到格外的喜樂、格外的平靜。我想我們當中大多數人都會有這種經驗，但是我們不是停留在這種經驗裡面，聖靈是幫助我們在一個團體裡面，特別是聖靈與團體有關、與教會有關。歷世歷代講到聖靈的時候，一定是兩個層面，一個是個人的層面、 一個一定是談到教會。所以「使徒信經」講到，「我信聖靈」，下一句就是「我信聖而公之教會」，聖靈一定是在教會中運行，因為教會是一個團體。在聖經裡提到，教會是一個「團契」，什麼叫「團契」呢？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團體，她是一個共融的、互相分享的團體，在信仰的裡面，大家能夠彼此相融。我們本來沒有血緣的關係，但是我們說我們是弟兄姊妹，我們真的就是弟兄姊妹，聖靈像風一樣在我們中間運行，使我們互相之間有關係。害怕使我們不能成為一個團體，比如說，一個人害怕的時候，他不敢去分享；害怕的時候，人就會自我防衛；害怕的時候，我們就有所保留；害怕的時候，我們就聽不見別人的聲音；害怕的時候，我們就看不到別人的長處。害怕與恐懼使人與人之間充滿著各種隔離，聖靈的工作就是把這隔離全部打破，所以五旬節聖靈降臨的時候，彼得一講完道，忽然教會就有3千人、5千人集合在一起，每天彼此交接，他們凡物共用，那時候教會呈現出一個最高的品質。雖然只是曇花一現，但是卻讓人們預嚐到天國的滋味，在天國裡面，人都把私心放下、人都把恐懼放下，人能夠成為一個團體，這是非常大的神蹟、非常大的奧秘。聖靈的工作就是要使人與人能夠共融，同樣，被主呼召的人成為一個團體，就是教會；所以教會一定是能夠團契的，教會絕對不會是彼此不能相融的，聖靈不論是在個人、在團體而言，是使我們彼此相融。

聖靈團結眾人
聖靈還有一個重要的特點，就是透過聖靈，上帝在教會中做我們的榜樣。這榜樣就是上帝的「捨己」，上帝把自己放下。上帝怎麼把自己放下呢？上帝跟人立約，就是上帝把自己放下。上帝不必跟人立約，上帝自己約束自己，在崇拜中上帝把自己放下，因為透過崇拜的關係、崇拜的過程，上帝把自己侷限起來，跟我們發生關係，這是上帝的自我捨己。在教會中，上帝自己能夠做、能夠完成的事情，祂卻要透過聖靈跟我們一起合作、一起完成，把福音傳給別人，跟我們一起做祂美好的見證。上帝把祂自己放下，跟我們合作，這個見證使我們每個人也能夠學習放下自己；每一個放下自己的人合在一起，就成為一個團體，一個真正的團體。剛才我講到一個盆栽需要水份的例子，還有很多東西需要水，另一個例子就是麵粉。我們要做成麵包，散散的麵粉，它沒有辦法粘在一起，你要加水，加水下去搓揉，使麵粉變成麵糰。聖靈在團體中就好像水一樣，使我們鬆散散的粉能夠變成綿綿密密的一個麵糰。還有另外一個例子是水泥，鬆散的水泥沒有力量，可是當水加下去之後，當水乾了以後，這個水泥就會變得非常的堅固，能夠承擔我們的重量。聖靈像水一樣，在教會中使我們能夠團結。至於我們一同要反省的是，在聖靈降臨節，我們要提醒聖靈不單是個人的，也是整個信仰群體；在個人方面，我們要提醒各位：我們要彼此互相分享，建立在一種立約的精神上。所以，我們每年第一個主日，都有立約的主日，就是透過立約來自我約束，放下自己形成一種個人的紀律。我們團體有一種連結，我們跟我們的友堂，跟其他的教會，跟其他屬於基督的群體，我們能夠彼此合作。放下自己，如此就能夠約束自己，使得我們能夠共同做見證，這兩種都是因聖靈而產生的紀律，這種聖靈的工作絕對是有次序的，這種次序在我們的生命裡，就像剛才所講的，在個人上就是一個立約的精神；在團體裡面就是一種連結。我們現在的社會，格外需要聖靈的工作，我們要大大的禱告，希望聖靈能夠強烈的工作。

如何行出有聖靈工作的生活
今天我們經課的題目是『時臨末日，聖靈沛賜』，這是引用吳經熊所翻譯的新約聖經裡，今天經課所引用的約珥書的一段，『時臨末日』就是到了現代， 這個時候我們格外的需要聖靈，在這個世界我們要彼此信任不容易，在這個世界我們要能夠不擔心、不害怕不容易，剛才我講的這些例子、這些理由，人要彼此分享共有，成為一個真正的共同體，更加的不容易，格外需要聖靈的工作，我們要大大的禱告，求聖靈在我們身上，以及在我們群體裡面，做強烈的工作，我們要怎麼行呢？我們個人要怎麼做才能帶領我們有一個靈性的生活、一個有聖靈工作的生活呢？就是我們要為自己建立一個神聖的紀律！建立一個神聖的紀律首先，我們要先為自己留下一個神聖的時間、神聖的時刻，在你一天的當中或在你的群團裡面，你有沒有留下一個神聖的時刻給上帝？把一個時間固定的留下來，這是一種生命的次序，這個時間可能是公共崇拜，我們來做禮拜，這個時間是只有你跟上帝的時間，第一步你做到了留下神聖的時間，是你自己建立跟上帝的關係，是你自己建立了跟上帝兒女的關係。第二個，我們能夠參與團契，參與團契不是只是來教會做禮拜而已，而是跟教會其他的弟兄姊妹真正的發生關係，我們真正有一個團體關係。我們在詩班裡面，可能是在某一個團契裡面，可能是在一個小組裡面，可能在你們工作的團隊裡面，你真正的有機會在教會去實踐一個團契的生活，那麼你才會學會什麼叫做放下自己，不然我們只是理想上我們知道要放下自己，我們要彼此相愛，可是從來沒經歷過彼此相愛，那也是不對的。

最後，我們也要檢討一下有什麼機會學習付出，無論是付出、是事奉，無論是去付出、去服務、付出去關心別人、付出去承擔別人的一些苦處，有些人在我們當中，不論是會友、是弟兄姊妹、或者是周圍人，有沒有人在生命的某些時刻是需要人扶持的？是需要人安慰？讓聖靈使你成為祂的導管，讓聖靈幫助你成為聖靈的器具，去安慰、去關心、去支持周圍的人，如果你能夠建立出分別為聖的時間，你能夠參與崇拜，也留下你個人與上帝親近的時間，你能夠真正有一個團契的生活，還有學習付出的話，相信我們才是一個能夠真正捨己的人，我們才是一個真正被聖靈所帶領和感動的人，大家都這樣實行的時候，我們這個團體才是有聖靈並進的團體。我們才能在這個時代中做見證，不然相反的，只是讓我們感到過教會生活會越來越沉重，我們應該越來越甘甜。